在他看来,播音才是正道,表演简直无聊。由于之前看话剧《赖宁》留下极为恶劣的印象,更是把话剧看得低到尘埃里。从此抽烟、喝酒、打架,自暴自弃。
直到看了话剧《一人头上一方天》和《地质师》,他才找到新理想。被两出话剧感动到流泪满面的他开始认真琢磨表演,没事儿就往剧院跑,趁人家不注意把老剧本偷回宿舍看,一天天如饥似渴地喂养自己。
一年下来,表演算是入了门。这时有人告诉他,你要真想学话剧,得去北京。
02.
1997年春,张译瞒着单位偷跑到北京,住在哈尔滨空调机厂驻京办事处招待所里。抱着无尽希望,他跑去考解放军艺术学院,体检时被判为营养不良。又跑去考中戏,将读完2000个剧本后提炼的心得大谈特谈。
中戏老师很负责任地给他意见:
“你为什么不去考戏文系和导演系?”
那时张译年轻气盛,觉得你瞧不上我,也没必要侮辱我。随后花钱买了辆二手自行车,特意骑车去广院溜了一圈,在厕所里撒了泡尿。
离开广院时,大吼一声“广院不过如此!”
那天风很大,把张译吹感冒了,却吹不走他留恋的心。从初春到盛夏,他遍访名胜古迹,兜里没钱了。幸好这时一个朋友说,你可以去考战友文工团。考完试,张译窝在招待所等消息,三天就吃了一包方便面。饿到发懵时,招待所大妈煮了碗饺子,让他帮忙尝尝咸淡。
张译抱着饺子难过地想:北京这么大,就容不下一个我吗?
回到哈尔滨,剧团又要收学费。张译怕战友那边录取他,学费就白交了。当时家里欠了几万块,他只好天天躲着班长走。好几次张译被堵在路上,脸上实在无光。无奈之下,他给战友打电话,人家说:
“还有两个自费名额,你愿意来就来吧。”
还补充了一句:
“你主要是声音不错,其他都差点意思。”
就这么着,好不容易找到新理想的张译,在接连被军艺、中戏拒收后,自费进入战友文工团,成了一名文艺兵。一年4500的学费,没有津贴,各种生活置办也得自己掏钱。
刚进部队时,碰巧国庆阅兵,上头把新兵的事忘了。三个月军训训了四个多月。每次洗澡,老兵占满坑位,等新兵进去,满澡堂都是泥巴粉。刚要上肥皂洗,集合哨声响起,又得负重20公斤急行军。
这一切锻炼了张译的意志。与此同时,想当演员的他身上最大的劣势也在部队中显现出来。
一言以蔽之,就是三个字:长得丑。
当时班里选了三个最丑的男同学,张译名列其中。排在他前面、被公认为最丑的那个,就是后来《武林外传》里演燕小六的肖剑,被高度概括性地称为“对眼儿丑矮子”。当时张译开玩笑说,肖剑你可以昂首挺胸地走到床底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