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是上海,为什么是烧鸟
但如果我说烧鸟是上海的精神符号,一定会有人质疑,甚至把我开除出沪籍。
因为这几年上海的话题不断被翻炒、渲染,上海符号被粗暴分为两个派别。
一,外来人员在上海奋斗十年,也未必买得起一间厕所;但是上海的本地人就是中国的New Money阶级,他们会在泰国买房,把孩子送出国,去亚布力或者阿勒泰滑雪,在奥特莱斯逛商场,男的玩儿手串茶叶雪茄SUV,女的学普拉提出国游做医美办红酒趴发小红书。
二,在上海,人人过着一种小布尔乔亚的生活。秋天,上海穿巴宝莉风衣的男男女女比伦敦还多,骑着共享单车穿过绿荫道时,风衣内衬里的老花logo就像旗帜一样在他们身后飘扬;一到周末,白领阶层就穿戴整齐漂亮乖乖地排队吃网红餐厅。
可这里跟中国的每一个地方一样,有穷人,有富人;有人挥金如土,有人食不果腹;有所有的阶层、群体和不尽相同的喜怒哀乐。
而“烧鸟”二字沿用了日语中的写法,其实翻译过来就是烤·鸡的各种部位·肉串,说白了就是日本的「东北烤串」。
但“限定部位,盐烤酱烤,备长炭,提灯,手羽先”,以上短语无异万青新专,新裤子歌词,是朋友圈顶级优渥的虚荣货币;一顿烧鸟,人均动辄三百,中国人穷家富路,上海亦然,但能将烧鸟店吃成串摊儿的也比比皆是。
最爱光顾烧鸟居酒屋的人被我称为「无产有产阶级」,即像当代都市打工人一样没有固定资产和生产资料,只能靠出卖劳动力挣钱,却积极用中产阶级的消费习惯和审美趣味要求自己的群体。
他们最爱的城市就是上海。但绝对不会在上海撸串儿,而是要去光顾烧鸟店。因为烧鸟居酒屋的精髓之处在于同等价格格调最高,同等体验价格又最低。
相比烧鸟居酒屋的高雅气质,撸串儿,则更很像是“重工业”,烤架上喷出的浓烟,如同巷子里煤炉的味道,更市井也更街头。
举个例子,在「东北的尽头」铁岭这座城市,“上炕撸串”的知名度与烧鸟居酒屋之于上海齐名,2019年还被拍进过《人生一串2》。但走进这个串摊儿,人们需脱了鞋盘着腿在炕上撸串。烤串的香味,脚的臭味,再加上铁岭人吹牛皮时的大嗓门,融合起来就是「铁岭的味道」,「烤串的味道」。
这与上海这座洋气的城市格格不入。在上海,活得最好的就是日料店。虽然其主要原因在于,日本人是上海市最大的外国人群体,其人口数约占在华日本人的 53%。
但随着日系文化入侵海上,这几年,喜欢烧鸟居酒屋的人越来越多,有的人会叫上几杯朝日生啤,让未经巴氏的酵母孤独地刺激舌根;有的人用更高更尖的声音,讲述他低级下流的笑话,在嘈杂放肆的氛围里任性发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