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,互联网需要会讲故事的人。
造词是讲故事的一部分。没有人知道最早在互联网行业造词的人是谁,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造词者以前仆后继的姿态涌现。
2011 年,百度联盟峰会上李彦宏表示:「在中国,传统产业对于互联网认识程度、接受程度和使用程度都是有限的。在传统领域中都存在一个现象,就是他们『没有互联网的思维』。」
什么是「互联网思维」?没人知道,但是在电气时代,没有人提出过「电气思维」。
这或许是造词的一个缩影。此后,造词声势愈加壮大。2015 年,贾跃亭提出「生态化反」,该词的直接解释为:使生态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。一年后,马云提出了「新零售」,如今大多数时候被指为线上结合线下的零售方式。
毫无疑问,一个模糊并无具体含义的词汇足以概括任何形式的各种故事。而具体如何理解,则要看公司和创始人对该词汇的践行。
正如乐视最终没有完成对「生态化反」的诠释,而互联网大厂的员工们或许永远也没办法找到「抓手」在哪。
「方法论其实并没有那么有用」,张一鸣这么说道。
问题在哪里?
1946 年,作家乔治·奥维尔提出了「语言腐败」这一概念,认为具有话语权的人出于经济、政治和意识形态的目的改变了词汇的含义,甚至赋予了词汇全新不用的含义来控制人们的思想和行动。
如今,一种对词汇的相似异化在互联网公司发芽。近 10 年来,互联网行业高速地发展,与互联网企业打交道成为了人们生活以及消费无法回避的大象。与此同时,行业内部的竞争激烈,高校毕业生为争夺大厂的 offer 挤破头颅。
根据埃摩森研究院的数据,在 2018 年之后,互联网行业的人才需求开始下降并趋于稳定。如今互联网行业对人才的学历要求中,最低学历要求为本科职位的占比为 61.52%,而有关学历的门槛仍在不断提高。行业内部的内卷也促生了在运用词汇上的内卷。
《人物》杂志在关于「互联网黑话」的相关报道里写了这么一个故事:一个互联网大厂员工在与另一个公司的项目负责人对话时,由于对方使用的「黑话」过多,自己听不懂,使得自己以一种反击的姿态说了更多的黑话,最终交手下来,项目进展为 0。在暗自较劲里,无效沟通就这么产生了。
但就像 00 后网民经常使用英文缩写或其他的网络词语进行表达,同样是对词汇的「再创造」,相比之下,年轻人在社交网络的「黑话」反而能在特定的场景和交流中创造更高的社交效率,营造氛围更好的社交圈子。
语境的改变让「黑话」的效果发生了变化。在互联网公司内部,「黑话」本身是报告文化衍生出来的一种语言,如果频繁的报告是枯燥的,令人生厌的,那么「黑话」注定也是应付的、抽象的、缺乏灵魂的。「黑话」本身没有问题,有问题的是让「黑话」贬值的氛围和使用者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