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再回想起出名的好处,那就是他第一次有了主动拒绝的权利。
郭德纲是个性情中人,完美这个词其实跟他不搭边。
现在的他,不愿曲意逢迎谁,要是碰到有人来撕,他也愿意亲自下场写下近万字长文回应。
在外人看来生活“无趣”的郭德纲,自己的心里甭提有多痛快了。
他说:“不要和猪打架,自己会弄一身脏,而且会让猪快乐。”
有好有恶,有喜有怒。
这样的郭德纲,求得是一个实实在在。
他把自己放在平常人的位置,该生气就生气,该谦卑就谦卑。
至于被这么多观众喜爱,那也是运气好。
他常调侃自己是个“废物”:“我平生就会三件事,说书、唱戏、讲相声,别的手艺又不灵,难得您各位这么支持,我还得多努力。”
第一代人打江山,第二代人守江山。
德云男团今天的无限风光,背后是郭德纲的艰辛落魄。
直到今天,郭德纲的心里还总有点“吃不上饭”的职业危机感。
他说:“都说我一夜成名,可谁见到我之前的黑夜?”
自小,郭德纲就在天津老城长大,父母是普通职员,他接触的也多是街头巷尾的琐碎小事。
家里人对他的寄望并不高,长大了能当个店员,帮人做个小买卖就算是好的了。
若有造化,学习好去考个中专,将来能在国营工厂当个工人,这就算是高就了。
可郭德纲偏不这么想,他觉得自己有说相声的天赋,就好唱戏听曲说相声。
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去北京,最好能跻身于中央级文工团,将来能穿着西装,梳着背头,在大型晚会上来一段相声,那他这辈子就活得值了。
1988年,15岁的郭德纲第一次进京,到了梦寐以求的全国总工会文工团,“待了两三年,因为种种原因就回去了”。
这个“种种原因”到底是什么?郭德纲从来不肯说。
1993年,20岁的郭德纲第二次进京,“也是想进个什么像样的团体,待了十几天,结果门都没摸着。”
奔波了十几天的郭德纲,脚都磨破了,最后实在没办法,找了个18块钱的小旅店对付一宿,第二天起早回去了。
1995年,郭德纲又来了。
这次,他住在通县北杨洼的的一个屋子,因为交不起房租,房东在外边咣咣砸门又骂街,他躲在屋里大气不敢出,“最难的时候,连死的心都有。”
他在一家小剧团搭帮唱戏,有一天夜戏散了赶不上公交,40多里路,郭德纲就只能自己徒步走回去。
路过西红门,四处都是一片漆黑,他怕黑不敢走桥下,就借着过往的车灯,在桥面上一尺宽的沿上慢慢踱步。
抬头一看,几点寒星,残月高悬,想到了自己这些年的坎坷艰辛,“鼻子一酸,眼泪就流下来了”。